冬季奥运会刚刚结束。也许谁也没想到会和“运动女孩”谷爱凌一起成为热点，也有人说她有130斤，也有人说她有105斤。谷爱凌可能不在意这件事，但是镜头前的她身体很结实，很大方地表现了自己的健身观。美不是瘦，美是有力量的。被困在“最佳身材”、“漫画脚”、“天鹅头”等造型模板中的许多中国女性受到鼓舞，成为谷爱凌式运动女孩的第一步是“不在乎体重”。 　　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，上海体育学院熊欢教授和她的团队采访了近100位健身女性，探讨了运动对女性生活计划、自我认同、审美的影响。这项研究记录在去年出版的《凡身造：中国女性健身叙事》中。 　　作者选择了12位中国女性的健身故事，她们中有“暴食-催吐”的肥胖者、海外留学的大学生、离婚的中年职业女性、进城的“打工妹妹”、准备怀孕的老年女性等。为了恢复参加健身运动的人的身体叙述的主体性，作者选择了叙述故事的形式，想让读者看到女性真实而生动的健身图景。 　　我们的身体有很多乱跑。 　　你计算过自己每天外出需要花多长时间伪装自己吗。比起男性，女性的回答可能要花时间。 　　根据“凡身造”，很多女性比男性更注重管理自己的身体，在制约上花费了更多的时间。包括但不限于饮食、化妆、服装。从女性主义来看，女性专注于自我修饰，减少了对社会的关心，在与男性的社会竞争中自然退场。 　　熊欢认为，消费文化和媒体的语言构筑了所谓的“理想的身体”，强调年轻、苗条、健康，让人感到容貌的焦虑、身材的焦虑，以进入健身、美容、整形的消费行列为目的。 　　女性健身热与女性解放运动的深化、女性自我发展的需要有关，熊欢在具体的体育实践中发现，“女性一方面得到了身体的解放，同时也遵从并强化了固有女性的身体形象”。 　　书中的案例S女生在网络上受到“vimi”模特式审美宣传的影响开始学习拳击。她承认自己不胖，但她喜欢拍照，“有些角度还看不清，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多练习一下，所以我觉得拍张照片比较好。”。 　　S最初以为拳击是一种力量和有效的塑形方式，但后来这项运动的竞技特征和激烈的节奏给她带来了身体的负担，也影响了正常的工作生活。“我真的不喜欢拳击这种形式。” 　　熊欢认为女性在运动中必须注意自己的心情。“要形成自己和身体的关系，你必须找到最舒适的方法。否则，你将永远抵抗，永远被训诫。” 　　之后，S在拳击教练的推荐下接触了瑜伽，发现自己喜欢这样缓慢的运动。尽管瑜伽教练正在检查体形，但他还是担心自己的身体，“没想到屁股轻轻地垂下来了，我想这一年是不是徒劳无功地练习了一下，所以怀疑自己的人生。”。 　　从熊欢的角度来看，“达到理想体型”是世界性消费主义的陷阱，带来了很多厌食症、暴食症、抑郁症的问题。书中最初的故事是对24岁的“肥胖”女学生的健身减肥过程进行自我反省。 　　小时候，因为医生的误诊而被注射了荷尔蒙药，之后，没有被控制就开始发胖，周围的歧视和讽刺一直持续着。在成长过程中，她尝试过各种减肥手段--节食、吃减肥药，大量运动、暴食催吐、身体随之出现头晕、长痘、慢性胃炎、脱毛、牙松弛等各种问题。 　　在“减肥-再胖-再减肥”的周期中，她渐渐失去了自己的控制感——“不断的自我检查、自我惩罚，我已经不再是自己生活的“主人”，只是在实践这个社会对我的要求”。 　　肥胖者经常经历“健身是美德”的道德束缚，经常受到歧视。人们有将训练过的身体痕迹与某种品质相联系的倾向，锻炼意味着对自己身体的控制，肥胖意味着意志力弱。 　　熊欢认为，仅仅将肥胖归咎于个人的不自律，就掩盖了公共管理的责任。996在充满加班和高卡路里饮食的都市生活中，我们的身体大部分都在暴走。很多学者认为，肥胖是现代都市病，不仅反映了个人问题，还反映了社会阶层化、社会公共资源分配不均等结构性问题。 　　与此同时，拥有“理想身材”的不只是她们。熊欢说：“大众明星是文化产品，他们的外表、形象甚至行为都是塑造出来的。他们有自己的美容师、营养师、减肥师、健康师等，这些部门都是塑造身体的。我们本来就在消费这个“产品”也有人因为这种“产品”而感到痛苦。 　　“下雨跳舞的感觉真的很高涨。” 　　尽管如此，追求理想的身体并不是所有女性的运动选择。“凡身造”来自农村的例子就是这样。 　　木木先生26岁，正在养育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。她从小就喜欢跳舞，但结婚后就没时间了。在孩子上学之前，木和丈夫一起在县城的施工现场工作。她偶然在县城的小广场上看到有人在跳舞，马上说“好像找到了可以呼吸的地方”。 　　接下来每天下班，她骑摩托车去跳舞20分钟。那是她生活中少有的浪漫时光。“我每天晚上都想跳舞，即使下雨也想跳舞。下雨了跳舞的感觉真的很高涨。” 　　广场舞不仅是一种风格，也是一种木头享受生活的方法。这正是《凡身之造》这本书始终强调的“主体性”的意思。不管怎么说，她们参加体育运动的主要目的不是“别人是怎么想的”，而是“为了自己”。 　　熊欢队发现，在农村生活中，自己享受的是健康给予女性的最大满足。熊欢是因为农村女性感受到自己的机会比都市女性少，所以在体育活动中很容易发现认同感和满足感。 　　平时木先生也很注意自己的身体，但是她不追求极致的瘦，也不喜欢“健身网”们纤细的腰和臀围式的身体。她要求自己的外表看起来很轻松就好。跳舞的话身体会很轻。 　　据木先生说，农村的女性“几乎没有刻意塑造形式，控制饮食和运动的意识也很少”。她可以自己跳舞来保持身体，但“不好意思化妆去工地上班”--她的工作环境几乎是反修饰的。农村女性的健身功利性不强，其结果本身也许不是她们的“利”。与此相比，健康美的结果给都市女性带来的是不同的内涵。 　　熊欢曾经研究过中国城市女性参加体育运动的阶层现象。她发现中产女性的外貌与“社会定位、事业成功、经济目标实现等因素密切相关”，她们希望通过参加体育运动来确立自己的社会地位。因此，其体育参与方式具有很强的“消费性、目的性和文化诉求性”，例如以塑形为健身目的，通过购买昂贵的体育服装来体现她们对高品质生活的向往和追求。 　　虽然缺乏作为健身驱动力的主体性，但另一方面也会招致“即使办卡也不怎么去”的经济消费，更重要的是你是否真的能享受到运动本身。 　　为什么健身可以“赋能”给女性呢 　　即使是现在，中国社会的体育氛围也不能说是浓厚的。熊欢总结了两个方面的影响。“一个是教育偏向的问题，中国的教育传统重视智力的培养，体育课常常被占，很多孩子不能体会体育的乐趣，长大了也不知道怎么用身体的运动来娱乐。另一方面，社会也不能给我们提供充足的时间和条件来享受运动。””。最终的结果是，人们为了健康，为了维持婚姻和劳动市场的竞争力，不是真的享受那个，而是抽出时间运动。 　　这是“中国式的身体问题”。熊欢说：“无论是工人强化体质为国家尽力，运动员刻苦训练，赢得荣誉，还是通过减肥使身体变苗条，其实是一种以身体为工具的方法。”。身体本来是主体，不是客体。 　　要在体育实践中真正实现身体的解放和个人的发展，首先要理解和控制自己的身体。“如果不是那样的话，用错误的手段来对抗身体会很累”熊欢说。 　　书中的“清风”是指通过运动逐渐了解自己身体的强项和弱点，成为生活中的“力士”。家里装修的时候，她可以简单地搬动工人的机器，说“那个工人‘啊，你为什么这么有力’。那时我自己没有意识到，并没有觉得它很重。其实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怎么出了力。” 　　身体的正确判断和控制让人感觉到“清风”，离婚后一个人生活也不会“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”，可以应对所有的困难。熊欢说：“这不仅意味着身体机能的强大，还意味着女性的独立性和自信的提高。”。 　　运动作为一种“身体体验”，是唤醒女性主体意识的有效途径。熊欢认为身体感觉带来的反叛思维在其他非身体活动中是得不到的。 　　从“凡身造”的12个例子可以看出，健身过程可以“赋能”女性，它可以让女性了解自己的身体，准确地维持和使用身体，还能给女性能量开拓自己，甚至可以改变自己的境遇。 　　关于健身是否能“给予女性权限”，是否能打破女性性别形象的界限“我觉得这本书不是要强调的内容，也不是能反映的内容。因为社会对性别印象的规范还在那里。我们想强调的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是始终自我反省。”。熊欢说。（见习记者杜佳冰） 　　出典：中国青年报